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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牧村母子連心(1)

從70年代就開始從事演唱事業算起,關牧村的「藝齡」相當長了,以至今天一提起她,人們就會想起「打起手鼓唱起歌」「吐魯番的葡萄熟了」「月光下的鳳尾竹」那醇美的歌聲。

    走進關牧村的家,首先被客廳中懸掛的那幅油畫吸引了。那是關牧村的畫像,頷首微笑的她典雅高貴,頗有幾分聖潔的感覺。及至關牧村親切地招待我,我才真切地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她,比台上更多了幾分質樸、豁達,比畫中多了幾分溫馨平常的感覺。

    坐在客廳寬大的沙發裡,她一邊忙著招待我,一邊聊著有關家的種種感受。「家就要溫馨。」她說:「家就要簡潔,實用,溫馨,家裡有丈夫和可愛的兒子,即使到國外,也惦記著快快回來,美國,歐洲當然吸引不了我。」然而,不管藝術上是多麼成功,這位藝術家那一顆湧動的做母親的心怎麼也抑制不住,她愛藝術,更愛孩子,多年來一直渴盼著做一位普通的母親……

    35歲我終於有了小寶貝

    關牧村介紹:1988年2月2日龍抬頭這天,我期盼已久的兒子出生了。我是35歲的高齡產婦,生孩子是異常艱難的,醫生怕我忍受不了生育之苦,打算進行剖腹產。當我被推進天津婦產科手術室時,我問醫生能不能讓我自然生產,醫生驚訝地看了我一眼,為難地說:「挺得住嗎?萬一出現異常怎麼辦?」我說:「挺得住,為了孩子我什麼苦都願意吃!」

    我被扶上產床,兩個小時之後,孩子在我百般掙扎之中出生了,足足7斤。醫生將他抱過來時,他撒了一泡尿,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頑皮地看著我,我心中湧起一股做母親的自豪:這是我的孩子,我期盼已久的孩子啊!

    周圍的醫生和許多年輕的產婦向我投來羨慕的目光,幾位醫生不由自主地說:「真行啊,這麼大年齡了,生孩子時竟然一聲不哼,要是別人早就哭爹喊娘了!」

    她說:多年以前,我一直盼望著能有一個孩子,但因為頻繁的演出以及在南開大學讀歷史系碩士學位,使我無暇去實現做母親的願望。我自幼生長在一個幸福的大家庭裡,父母均是國家機關幹部。母親酷愛音樂,曾經聘請一位俄羅斯美聲教師來教我。在母親和這位老師的影響下,我迷上了音樂。5歲時就進入天津市青少年宮合唱團進行演出,長大以後,在天津第八機床廠當車工期間,工作雖然苦,但歌聲始終沒有離開過我的生活。

    1977年進入天津市歌舞劇團之後,我開始了真正的藝術生涯。《吐魯番的葡萄熟了》《假如你要認識我》《月光下的鳳尾竹》《打起手鼓唱起歌》《祝酒歌》等歌曲,都是在這時候唱的。在那裡,我同施光南先生有過非常難忘的合作。我的歌曲大多是他寫的,因為他的歌藝術性強,旋律優美,適合於我演唱。《吐魯番的葡萄熟了》獲得全國首屆金唱片獎,《祝酒歌》獲得亞洲優秀歌曲金獎,首屆中國電視大獎賽中我又獲獎。港台及國外人士反響強烈,給了我很大讚譽,這使我對藝術的追求更加執著,立志要提高自己的藝術水平,把最好的歌獻給熱情的觀眾們。

    然而,無論如何,我那一顆湧動的做母親的心願怎麼也抑制不住。我喜愛藝術,更喜歡孩子,沒有孩子的家庭對我來說是不完整的。

    1987年,34歲的我終於懷孕了,當孩子的第一次胎動出現的時候,我的心裡充滿了幸福,我很快就要做母親了!我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孕育孩子的那一塊聖地,時不時放些音樂給他聽。我天真地想,他也許會像我一樣喜歡音樂呢!10個月之後,當我被推進產房的那一道門時,我知道,孩子就要踏著上帝的足音來到這個世界了。

    媽媽永在你身邊

    關牧村深情地說:孩子剛出生時,我身上的傷口沒有癒合。為了給他餵奶,我只能跪在床上一口一口地喂,一直堅持了兩個多月,到我患了重感冒時才不得不終止。沒有奶水,只能靠食物來補充營養。因為長期從事演出活動,在撫育孩子方面我所知甚少。為了照顧好孩子,像很多年輕的母親一樣,我很少外出,呆在家裡一字一句地照著書本上的育兒知識去搭配營養、煮食物,給孩子聽音樂、看圖片,忙得吃飯的時間都擠不出來。這時候我才真正體驗到做母親的艱辛,但是我無怨無悔。孩子在我的精心撫育中一天天長大,當我聽到他叫第一聲「媽媽」時,簡直是欣喜若狂,我體驗到了做母親的幸福。

    她說:他稍大一些的時候,我常常給他講故事,他聽得很是入迷,常常眼淚汪汪的。有時候也帶他去北京少兒活動中心或北海、陶然亭公園去開開眼界。他對一切都是那麼好奇,見了不懂的事物總會問這問那。在他3歲的時候,家人建議我將孩子送到幼兒園去,我總有點捨不得,但是為了工作只能忍痛割愛,我已有很長時間沒有參加演出了。

    在天津第三幼兒園的門口,我看著他戀戀不捨地走進了教室,一會兒又跑出來說:「媽媽,我還想和你多呆一會兒……」淚水止不住地湧出來。其實我何嘗不想和兒子多呆一會兒呢?我比他更渴望長久相依。為了讓他能安心學習,我強忍淚水勸他回到教室裡去,他不聽,拉住我的手要回家,我一把將他推進去扭身就走,身後孩子的哭叫聲揪痛了我的心……此後,頻繁的演出佔去了我與兒子團聚的時光。1992年,我去新疆克拉瑪依參加心連心巡迴演出活動時,聽到兒子生病的消息,心裡異常焦急,恨不得即刻飛到他身邊去照顧他。但是熱情好客的新疆同胞們將我團團圍住,送來自己家裡最為貴重的禮物,歡迎我的到來。其中,一位婦女帶著自己的兒子拚命擠到後台,緊緊地拉著我的手說:「我終於見到你了,幾十年來我一直想與你見一面,今天總算是盼到了……」她與《吐魯番的葡萄熟了》一歌的主人公一樣,也叫做阿娜爾罕,20多年前與自己的軍人丈夫關係不好,正在鬧離婚的時候,聽到了我的《吐魯番的葡萄熟了》,被克裡木和阿娜爾罕純真的愛情所打動,他們重新和好,度過了幾十年風風雨雨時光,現在生活得很好。那時,我既欣慰又不安,欣慰的是我的歌有這麼多人喜歡;不安的是為了演出我在兒子重病的時候,卻不能回去看他一眼。

    兒子從小就有扁桃體發炎的小毛病,如果認真地治一治也許會徹底好的,但是因為我長期在外演出,他的病情一天天地延誤下去。1993年他五六歲時,終於住進了醫院。孩子連飯都吃不進去,醫生說病情十分嚴重,需要手術治療。在天津市兒童醫院手術室門口,我一步不離地守候在玻璃門外面,提心吊膽地聽著裡面的動靜。不多時,兒子的哭叫聲沿著門縫傳了出來,我的心頓時懸了起來,我真想衝進去替他忍受手術的痛苦。我在外面緊張地叫著:「兒子,兒子,媽媽在你身邊,媽媽就在你身邊啊……」我很想走進去哄一哄他,哪怕只是握一握他的手,給他一點安慰,然而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。

    手術完畢之後,我寸步不離地守在兒子的身邊。兩個多星期後,兒子能開口說話了,我便問他:「兒子,給媽媽說你痛嗎?」懂事的兒子使勁搖搖頭,說:「媽媽,不痛,一點都不痛!」其實,我知道剛剛做完手術,哪有不痛的道理,他是怕我擔心啊。我又問他:「需要吃什麼東西?媽媽給你做。」兒子搖搖頭,說什麼也不需要,就只要媽媽在身邊就好了。那時,我再也忍不住奔湧的淚水,緊緊地抱著兒子說:「媽媽不會離開你的,媽媽永遠也不會離開你的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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